【胡靖】万恶之源
让一部分胡靖先富起来。
第一印象害死人。
你在朋友家通宵看球，日上三竿终于被排山倒海的膀胱饱胀感和胃袋空虚感唤醒，却没法踹起将鼻鼾演绎得出神入化的同盟战友。你等不及订餐，在玄关揣上了主人的钥匙和钱包，就趿着拖鞋下楼觅食。午后的阳光对迷蒙的睡眼很不友好，你轻而易举就怀疑小区门口那个穿着溅满油漆的连体工装、挽着安全帽、憋红了脸都掏不出一个钢镚的小伙子，很可能面临了巨大的经济危机。
“你这钱包里居然只有八角钱！”二十分钟后，胡八一见到了终于自主起床成功的王凯旋，满脸愤愤不平。
王凯旋以奇迹般的平衡坐在沙发沿上，手撑着膝盖，神色茫然：“你手机里也没钱了？”
“买报纸不得用现金？”胡八一反问。
“什么报纸？”
“一个好小伙啊。”胡八一没回答，而是没头没脑地感慨了一句，“他是真心想掏钱的，但是那个破破烂烂的钱包里居然连一张银行卡都没有。我看他很可能是遇到了什么窘迫的事。”
“你是说在小区外面卖报纸的小孩？最近可多了。”王凯旋打了个哈欠，“都是学校安排的社会实践，家长就在旁边跟着呢。等等，居然还有小孩问你买不买？现在的教育也太失败了，他们都不懂怎么分辨危险人物吗？”
胡八一居然没有反驳，而是陷入沉思：“我这样看起来，也挺穷的？”
王凯旋瞥了眼他皱巴巴的白色T恤和沾着啤酒渍、挂在腰上摇摇欲坠的运动短裤，又望了眼甩在门边、鞋盖只剩半块胶皮的澡堂凉拖，默默地拿过了餐盒，选择了缄默。
“值得一试。”胡八一打了个响指，“哎，我在你这再待久一点。下午两点，再把那鞋借我，我要出去一趟。”
“去干嘛？”王凯旋表达了最后的好奇心。
“去萍水相逢。”
胡八一觉得自己的计划毫无破绽。
他遇见一个令人神清气爽的小伙子。感谢上帝，小伙子不但有着超出常人的相貌，还有着超出常人的善良。哪怕卖报的小男孩礼貌地表示了“哥哥没关系”，他还是坚持向孩子的父亲询问情况，确定他们下午两点左右，会到隔壁小区去继续这场实践活动。
胡八一觉得那位拄着拐杖的孩子爸爸有些对好人消受不来的气质。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维持方才的落魄形象，去期待并执行下一次的相遇。
“假如他不穷，他不会讨厌穷人。但假如他真穷，他一定不会太喜欢有钱人。”胡八一无视了毫无讨论兴趣的王凯旋，自顾自发表看法，“我猜他是什么没落家庭的小儿子，为了挣钱吃饭，只能到工地上做些体力活。”
下午两点，当小伙子准时向他们跑来，并从口袋里不多不少地摸出了一张一元纸币时，胡八一确信了自己的判断。现在他看向对方——包括对方挂在脖子上的白毛巾与依然脏兮兮的连体工装——的眼神带上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怜悯。他甚至没注意到又卖出一份报纸的孩子乖巧地对他说“叔叔再见”。
“你也是专程来的？”小伙子擦了擦汗，对着胡八一笑了笑，神情很是认真，“你真是好人。”
胡八一自豪地点头，记恨自己身上既摸不出纸巾、手帕、冰袋，也变不出矿泉水：“你在工作吗？”
小伙子点点头：“是啊，我们中午不休息。”
这种可以说是依仗于孩子而建立的关系从开始就附着了些许纯真感。萧景琰（是的他透露了自己的名字）指了一个方向：“我先走了，今天时间非常地紧。”
胡八一看了看，有所不甘又勉强放心地想起那个方向确实有一个工地：“那你小心点。”
萧景琰挥挥手，转头走了。胡八一在原地停了一会，看着他拐了个弯，消失在去往工地的必经之路。随后他哼起小曲沿原路返回，一边陶醉于自己的火眼金睛，一边说服自己千万不能表现得像个跟踪狂。
他应该跟上去的。他只要跟上那么一小段，就会发现萧景琰又拐了一个弯，一路走到了一个高档小区的门口，并从裤兜里拿出门卡，刷开了门禁。
TB.希望还有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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